殷衍微点头道:“虽无十足把握,但他八成出自河北陆家。”
“所以谭药师只是他的化名?”魏长乐诧异道:“既然如此,他又怎会追随院使大人?”
殷衍道:“河北陆氏因为家主之位,派系分明,斗了好几年,好几个人自称家主,但没有一人服众,而且最后几乎都在内斗中惨死。这些陆氏子弟同出一门,所用的毒药和下毒手法互相熟悉,所以都是拼命研制新的毒药,四处找寻各种奇毒。甚至有传闻,其中有人甚至远赴西川,用本门毒药与唐门做交换,就是想要获得唐门的奇毒,用来对付自己的族人。”
魏长乐冷笑道:“滥杀无辜,自相残杀,这样的家门若是不灭才有鬼。”
“所以几年之后,本来欣欣向荣的河北陆家就已经是人丁稀薄。”殷衍叹道:“陆家强盛的时候,无人招惹,一旦衰败,仇家就都找上了门。陆氏最终彻底消亡,存活下来的少数人也都是躲藏起来,不敢冒头。”
“为何会觉得谭药师出自陆家?”
“你莫忘了,春木司有不少毒门高手。”殷衍低声道:“焦洵就是其中之一。他对江湖上各大毒门的路数很清楚,我与他交情不错,两年前他与我饮酒的时候,就透露谭司卿定然是出自河北陆家。”
魏长乐若有所思,道:“谭司卿是陆家子弟,家族衰弱,仇敌众多,他不敢在江湖冒头,所以才投身在院使大人门下,掩饰行踪?”
“应该是这样。”殷衍颔首道:“只是他与院使何时结识,院使大人又为何愿意收他为门下弟子,那就不复得知了。”
魏长乐微微点头,又问道:“你说虎司卿的来路你们也清楚?”
“西北虎窟的当家人!”
“虎窟?”
“陇右道沙洲虎窟当年也是名头不小。”殷衍笑道:“往西域诸国去,必经陇右道。这一路上山高路险,来往的商队就算雇佣了武师,想要平安通过,那也不容易。”
魏长乐自然明白,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
“就是这个道理。”殷衍道:“入陇右道之后,就必须雇佣当地的护路人,只有如此,沿途才能通畅。如果没有护路人保护,在商道上寸步难行。”
“他们抢劫?”
“那倒不是。护路人不劫掠,但没有他们,商队在途中的饮水就可能有毒,又或者货物突然着火,反正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的是。也不会伤人性命,但就是寸步难行,十天的道路,耽搁你一个月都走不出去。”殷衍摸着胡须道:“所以花点银子顺利通过,比途中耽搁耗损的银子要多得多。”
“所谓的护路人,就是保护费了!”
殷衍笑道:“有了护路人,竖起护路人的旗子,就无人招惹。不过护路人的来路不同,为了争夺护路人的资格,几十伙人可是在背后拼的血流成河。”
魏长乐恍然大悟,“沙洲虎窟也是护路人?”
“虎窟打遍陇右商道,几十伙人最后大部分都跪倒在虎窟之下,被虎窟收编。”殷衍道:“虎司卿就是虎窟的头领。本来可以躺着挣银子,但势力大了,难免鱼龙混杂。据我所知,虎司卿手下的人与官府起了冲突,好像是陇右道那边有官员眼馋护路人的收益,狮子大开口,双方起了冲突,官兵砍死了十几名护路人。”
“所以虎司卿一怒之下与官府搞起来了?”魏长乐猜到几分。
殷衍道:“虎司卿亲手杀了几名挑事官员,为手下人报仇,而后解散了护路人,自此被官府通缉。”
“恩怨分明,虎司卿倒是条汉子。”
“自那以后,虎司卿就销声匿迹。”殷衍道:“两年之后,就突然跟随院使大人出现在神都。”
魏长乐忍不住问道:“为何你们确定虎司卿就是虎窟的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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