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会简单认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然后贴标签,贴贴贴……”
安幼南伸出食指,对着屏幕上王子虚的背影,隔空指指点点——贴标签,贴贴贴。
段小桑没说话。但她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安幼南是对的。
安幼南性子惫懒,不爱看书,但她在有些方面,实在是异常通透。
王子虚现在最好的路,就是认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祈祷别太引人注目。
等到这研讨会风波过去了,也没人记得会上说了些什么,说不定过几年,书还能因为口碑效应,慢慢火起来。
而且……凭着安幼南对他有兴趣,要是把安幼南哄好了,随便帮他一把,说不定就翻身了呢?
……
萧梦吟手放在嘴上,坐姿松松垮垮,细密的睫毛掩护下,温水般的眼睛悄悄左移,侦查着王子虚的神情。
孔怀芳的那些评价,换做是她写处女作时挨这样的批,早就暴跳如雷了。就算现在久历阵仗,听来多少也要心浮气躁,神思不属。
可王子虚看上去像个没事人一样。
应该说,像只没事鸡,呆若木鸡的鸡。
垂着头,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材料纸,面如平湖,背脊微弓,看上去像个打算放弃治疗的绝症患者在听医生讲各种治疗方案的生存期。
萧梦吟怀疑,他真的放弃了吗?还是单纯丧失斗志了?
就算是真的放弃了,也比暴跳如雷好。
看王子虚抬眼看她,她又不动声色地,伸手指了指他面前那张小纸条,提醒他注意:
“千万控制情绪!”
王子虚如错觉般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孔怀芳终于讲完了。全场鸦雀无声。
这会儿即使最迟钝的人也意识到,这场研讨会的主角,恐怕很不受待见。
孔怀芳的讲稿明显超越了一个文艺评论应有的界限,就好像说好点到为止的切磋,出招却都是冲着废人去的。
田振磊在列席座上喝茶,端水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今天是前所未见的大场面。他并不是激动,相反,他还有点害怕。
他和王子虚谈不上交情,他只是觉得,研讨会不应该这么开,文学不应该这么搞。
他感觉这样不对,他感觉这样有可能开一个遗毒无穷的头,但不知道该怎么反对。
场间跟他一样想法的人,应该不是没有,但他扫视四周,从大多数人的眼睛里,却只看到幸灾乐祸。
他颤抖,是如预言了洪水到来的预言家般颤抖。
石同河似乎对孔怀芳的发挥比较满意,轻轻点了点头,目光移向旁边。
钟教授还是坐如泰山,纹丝不动;李闵扬却有些焦躁了,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石同河一句话堵上了他的嘴。
“钟教授和李主编都说了不发言了,那接下来,是王忠兴……对了,王子虚有没有什么意见?”
众人目光投向王子虚。
交织的目光中,有嘲讽也有怜悯,而王子虚仍是呆若木鸡,干巴巴地摇了摇头。
石同河说:“王子虚,孔老师对你的批评,在你听来可能有点不入耳,但都是金玉良言,你必须重视。”
说完,他又转向王忠兴,道:“那么接下来由王忠兴发言。”
王忠兴舔了舔嘴唇,拿起发言材料在桌上磕齐,似有些跃跃欲试。
“大家可能都看过,我曾在万州日报发表过一篇评论文章,那时就已经针对《石中火》这本书,做了剖析和评价。
“但那个时候,由于时间仓促,才只读过一遍,而且《石中火》还未全文发表,解读得还不够深入,不够透彻。
“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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